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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八日,“迪士尼雪亮圣誕——冬日奇園”正式亮相。今年圣誕,樂園特別舉辦“迪士尼兒童基金”圣誕慈善活動,邀請全港市民共同分享愛與歡樂。圖為睡公主城堡上迷人的星閃燈光。 中新社發(fā) 張勤 攝
(聲明:刊用《中國新聞周刊》稿件務經(jīng)書面授權)
迪士尼販賣的是美國夢的文化價值觀,他們想依靠20年前下的蛋來拯救自身的江河日下,可是當年那批被迪士尼熏陶長大的中國孩子,以及現(xiàn)在的孩子,如今身邊有更多動漫的經(jīng)典吸引著他們
本刊記者/孫冉
“演出開始了。”——這是沃爾特·迪士尼的米老鼠和唐老鴨。
自從1986年10月26日開始,每周日晚六點半,這句話在中國電視機的活躍程不亞于之后的《新聞聯(lián)播》片頭曲。
當米老鼠的配音演員沈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沒有想到自此接管了一代人的童年。這就好比李楊在成名很久之后,人們最先想到還是他賦予唐老鴨的那個惟妙惟肖的嗓音。
那仿佛揭開了一個80年代的序幕。那時候,電視機剛剛普及到千家萬戶,就在那時,米老鼠和唐老鴨來了。
動畫片持續(xù)播放了兩年,而那一代年輕人的記憶卻持續(xù)了20年。但直至今天,上海終于開始建設迪士尼樂園,米老鼠和他的朋友們才算真正的來到中國。
但此時的中國,早已不拿米老鼠當外人了。
在北京的夜店,男人們依靠300元一只的米老鼠玩具博取女孩子的芳心,雖然他們并不是迪士尼的粉絲;在浙江義烏,工人們給幾乎所有的日用品印上米老鼠的頭像,雖然這并沒有得到迪士尼的正式授權;在每個年輕人的童年玩具堆里,都不難找到一個米老鼠或者唐老鴨的形象,雖然他們小時候可以并不了解什么美國夢。
而自從1985年動畫片《米老鼠和唐老鴨》在中國首播至今,米老鼠在中國始終面臨著同樣的一個問題——我從哪里來?
而中國人不關心這個,他們不關心這是沃爾特·迪士尼的米奇,他們也不在乎這只老鼠身上的樂觀精神正是美國夢的完美象征。
于是,自從一進入中國,米奇和他的朋友就有了一個入鄉(xiāng)隨俗的中國名字——米老鼠和唐老鴨。
于是,在中國,迪士尼的全球化進程與中國的本土化發(fā)生了沖突。中國人很清楚,我們消費他,但我們不必去追根溯源追隨他。
而從最初的一照面到如今的最終落戶,這姍姍來遲的20多年里,整個世界已經(jīng)變了。
自從1992年迪士尼主題樂園登陸法國至今,迪士尼過去的那套文化方式已經(jīng)讓他們虧損了17年。
而來到中國的迪士尼也不得不面對一個現(xiàn)實的問題,20年后,當年的那些孩子,都已經(jīng)長大了,他們還有多少人會為最初的童年記憶買單?
曾代表美國夢的迪士尼
不管怎么說,米老鼠符合人們最初對于世界的那些幻想,米奇營造著歡樂,樂觀且富有冒險精神;而米妮,則一貫花枝招展,沒心沒肺。
米奇最初也只是沃爾特·迪士尼的一個夢。
1923年,沃爾特·迪士尼帶著米老鼠的夢想來到好萊塢的時候,有聲電影尚未問世,好萊塢看上去還是死氣沉沉。此前,嚴格說來,這里只是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市的一個郊區(qū)!癏OLLYWOOD”還沒有成為一個有關電影的特有名詞,在英語里它只是冬青樹林的意思。
直至1928年,迪士尼成就了第一部公映的有聲動畫片——《威利號汽船》。這部8分鐘的短劇讓身處經(jīng)濟危機的美國人徹底笑翻了。
當時的美國人不只在米奇那里收獲了開心,還看到了一份希望。
這個擺脫經(jīng)濟危機的希望在迪士尼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就在美國經(jīng)濟集體陰霾的30年代,迪士尼卻在娛樂界收獲了最大的成功。在大蕭條時期,越來越多的人習慣在失業(yè)后躲在電影院,花15美分,買一份來自米老鼠帶來的好心情。
1950年,沃爾特·迪士尼著手營造自己理想中的迪士尼世界,在那個世界里只有童話般的好人,而沒有壞人。在他看來那是一個脫離現(xiàn)實世界的理想之地。
當1955年第一家迪士尼樂園在加利福尼亞開放,來的美國人都不禁驚嘆,那里竟然就是傳說中的美國夢。
美國夢,此前這句話從來沒有從一個卡通人物口中說出。自從迪士尼樂園出現(xiàn)后,越來越多的人愿意把美國夢和迪士尼樂園聯(lián)系起來。
迪士尼樂園的總體主題是對美國及其成就的贊美,它也是一個夢幻地點,在這里,人們可以將外部世界的嚴酷現(xiàn)實拋在腦后。
第一家迪士尼樂園開業(yè)十年后,就已經(jīng)成了迪士尼公司的主要利潤來源之一。
就連前蘇聯(lián)總書記赫魯曉夫1960年來訪美國時,都想到加州迪士尼樂園看看。因為安保無法保證而取消后,赫魯曉夫大發(fā)了一通脾氣,就像沒有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
這些都使得美國本土第二家迪士尼樂園迅速開張,而迪士尼的創(chuàng)始人沃爾特此時已經(jīng)把迪士尼樂園作為一個“烏托邦社會”來建立。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時間里,在佛州州長主持的新聞發(fā)布會上,第一次向公眾闡述了自己的理想中的“未來城市”:這將是一個在平等民主基礎上的和諧社會。
甚至有記者與他開玩笑,是否受到了“空想社會主義”羅伯特·歐文的影響。
1966年,沃爾特帶著自己偉大的愿景匆匆離世,但迪士尼樂園的腳步卻一直沒有停下。
1983年,東京迪士尼樂園成立。在那里連夜排隊的日本人歡快地宣稱,“去迪士尼是為了圓美國夢!
在之后十幾年,東京的迪士尼不僅成全了無數(shù)個日本版的美國夢,還創(chuàng)造了世界上主題公園年接待游客人次最多的紀錄。
正如寫在第一家迪士尼樂園開業(yè)儀式上的宣言一樣,“只要還有想象力的余地,迪士尼樂園就永遠不會完工”。
迪士尼樂園永遠不會完工。在隨后的長跑中,迪士尼在世界地圖上添上了“東京——巴黎——香港——上!。這一海外擴張路徑背后,也是以“米老鼠”為標志的美國夢的海外傳播。
迪士尼為美國文化在世界上打拼,米老鼠用130種語言版本在全球開拓。以至于上個月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的首次來訪,也因為迪士尼于同一時間宣布在上海落戶而顯得更值得玩味。
美國夢遭遇地方文化沖突
東京迪士尼樂園的火爆,讓迪士尼對自己的海外擴張過于樂觀。他們忽視了戰(zhàn)后日本與美國政治與經(jīng)濟上的依附關系,已經(jīng)根本影響了這個民族對于美國文化的認同程度。
東京大學馬薩卡·諾托基教授為日本迪士尼做過一個研究報告,他在報告中寫道:“東京迪士尼成功地體現(xiàn)了一個沒有威脅、富于幻想的日本化的美國,而這正是日本人想要的!”
直至后來的巴黎迪士尼和香港迪士尼首次出現(xiàn)了虧損,才證明原來美國夢并不總是能讓外國人欣然接受。
然而,它也有著自己的辦法。
在迪士尼把主題公園開到東京和巴黎的時候,它就曾被迫去適應其他國家的思想觀念。在許多問題上,這兩家海外主題公園的設計者們被鉗形運動困住了:一方面,他們知道游客們可能會被美國文化吸引,因此不想改變太多;但另一方面,他們也知道他們不能全盤移植美國的公園而對其他國家的傳統(tǒng)和感情不加考慮。
在籌建東京迪士尼樂園的時候,迪士尼當時的總裁艾斯納明言迪士尼主題公園不能日本化,應讓日本游客感覺到他們在這里就像是在國外度假。
于是,讓游客感覺十足美國味的思路就被保留了下來。
根據(jù)對日本人的需求和偏好的估計,公園不僅開放了一家迎合日本口味的餐廳,還允許游客們在公園中野餐,這與日本人的生活方式倒是非常吻合,這在不鼓勵游客自帶食品的美國公園中是不可想象的。
在巴黎迪士尼樂園的建設初期,艾斯納曾表示:“我們決心要讓巴黎迪士尼樂園的每一點每一滴都像東京迪士尼樂園和我們國內(nèi)的公園一樣美國化!卑辜{的信心來自漢堡包、可口可樂以及好萊塢電影等美國產(chǎn)品在歐洲市場暢行無阻,歐洲民眾對美國迪士尼事物的接受理應不會存在障礙。
他們沒有考慮法國社會的心理特點,沒有顧及法國人歷來都以自己敢于反抗“美國文化帝國主義”為榮這一早已存在的事實,更談不上考慮如何采取措施去預防。在經(jīng)歷了令人失望的初期,迪士尼被迫根據(jù)歐洲品位對公園進行了調(diào)整。一些極端美國味的游樂點被取消了,“叢林漫游”這樣的項目也被取消了,迪士尼的擔憂是也許這部分在后殖民地時期可能會惹人不快。
迪士尼也并沒指望巴黎迪士尼樂園演職員的情感勞動程度能像美國同行們那樣高。事實上,保持美國文化和歐洲文化之間的良好平衡是很困難的。
在巴黎迪士尼樂園開放一年后,當時的公園新董事長說:“我們每次想把產(chǎn)品歐洲化都會發(fā)現(xiàn)行不通。盡管歐洲人喜歡美國,也喜歡迪士尼,但不能忽視一些法國知識分子的冷嘲熱諷!笔聦嵣险撬麄兊目捶Q定了歐洲迪士尼的不走運。
迪士尼樂園落戶歐洲巴黎后,引發(fā)了歐洲學術界的普遍不滿,他們認定迪士尼樂園向歐洲擴張是赤裸裸的文化入侵行為,它將為保全歐洲固有的高尚文化造成潛在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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