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正忙著呢!”大劉對記者說。每逢長假臨近,他都忙得不可開交,因為他是一個“票販子”,也就是大家俗稱的“黃牛黨”。
經(jīng)不住記者的一再追問,大劉終于把自己的故事抖了出來。
首先,做票販子也是講等級、講方法、講程序的。大劉說,首先得有票源,火車票的來源一般有兩個,一是從火車站買,二是去代售點買!案叩燃壠必溩右话隳軓能囌局苯幽玫狡,而中等級的票販子手段得多樣化,就像我一樣,會請人排隊去火車站買票,也要安裝很多電話訂票。不過,電話訂票只能訂到硬座,臥鋪票根本不可能,有時候請人去火車站排隊也不一定能弄到票。”所以,和代售點搞好關系,打通票源,是大劉這種“中等級”票販子的核心工作。
大劉去年12月中旬來到深圳,開始了“春節(jié)工期”。他一到深圳立刻在南山區(qū)一個城中村租下場地,裝了近兩百部電話,而他從老家?guī)淼?個“馬仔”就成了他的幫工。接下來,等春運的車票開始預訂后,他需要找很多有身份證的民工去火車站排隊買票,另外,找一些“閑人”來幫他打電話訂票,這些人每訂到一張票會從他那兒得到30元錢。
“這些流水作業(yè),沒啥技術含量,票販子最大的能耐是公關,要能搞定代售點、更高級別的‘黃牛黨’,甚至火車站售票處!贝髣⒄f,逢年過節(jié)時,一般人到代售點很難買到火車票,因為都被代售點提前打給了票販子。道理很簡單,代售點正常賣一張票只能收取5元手續(xù)費,但給了達成協(xié)議的票販子,每張收取的手續(xù)費就翻上幾番。這一層的票販子再把票加價賣給下線。最終到買者手里,票價比標準價高出兩三百元也就不足為奇了。而乘客在火車站排隊也買不到票,這是因為,代售點已經(jīng)提前將票打完了。
“與代售點建立關系得熬,在這個行當待久了,很多人混熟了,到人家相信你時,才會給你票,不然就容易被你們記者抓到現(xiàn)行。代售點囤票也是違法的!贝髣⒃诿枋鲞@個行當時顯露出幾分自信。
談到自己的成本時,大劉說主要有三塊。一是人工,五個“馬仔”每人每月包吃住發(fā)800塊,雇來排隊和打電話的人每訂到一張票30塊。二是一些房租、水電以及電話安裝費和電話費。三是“貼近”高級黃牛和代售點所需要的“打點”,F(xiàn)在每張深圳去長沙的座位票在原價上加收200元,硬臥加收300元,最高峰時還要往上加價,總之,“票源越多賺得越多”。
加上“五一”、“十一”兩個時段,大劉每年只用忙活兩個來月。但他毫不掩飾地對記者說,他這兩個月,“比你寫一年稿子賺的錢都多”。
票販子年年抓,黃牛黨年年有。為何這種現(xiàn)象屢禁不止?專家認為不可忽視制度問題,比如代售點表面上只需要花2萬元就可以申請一個,但是為了能被批準需要“打點關系”,這方面少說也得三五十萬,代售點只有抓住節(jié)假日這些少有的賣方市場機會,把成本賺回來。
最近南方的雨雪天氣嚴重影響了鐵路出行,廣州站一度停止了售票,這對票販子的生意影響也挺大。但和記者談話時,找他買車票的電話還是響個不停。
“不是我們愿意做,也是沒辦法。自己沒學歷沒文化,就鉆點空子,賺點昧良心的快錢吧。”黃牛黨的生存之道如此簡單,又有這么多人甘于忍受“盤剝”,這種現(xiàn)象究竟該如何消除?“鐵老大”的問題,也許還得“鐵老大”來辦吧。(記者 賀輝紅)
圖片報道 | 更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