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獲平反
關露在敵營苦熬6年,終于等到日本投降的那天。關露回到蘇北解放區(qū),本想重新拾回滿腔熱情繼續(xù)創(chuàng)作,卻發(fā)現(xiàn)“關露”這個名字已經(jīng)成為一種恥辱的象征,不再能發(fā)表任何文章,這就意味著在此之前關露在文學上的成就全部報廢。
比這更讓關露痛苦的是,她接到戀人王炳南的來信,竟是一封絕交信。當然,這并非王炳南本意。他本來準備迎娶關露的,但組織上經(jīng)過反復研究,得出的結(jié)論卻是:關露是個好同志,但由于她的這段特殊經(jīng)歷,在社會上已經(jīng)造成不好的名聲,群眾以為關露是文化漢奸,而你又是長期搞外事工作的,群眾都知道你是共產(chǎn)黨。如果你們兩個人結(jié)合,將會在社會上產(chǎn)生不好的影響。王炳南只能無奈服從。
關露沒想到,她期盼的愛情破滅了,這讓她的精神世界一下塌了半邊。她不清楚自己到底錯在哪里,為什么忍辱負重的幾年特工生涯換來的是如此結(jié)局?關露回到住處,傷心地大哭起來。而更讓她訝異的是,她在整風運動中成為重點審查的對象。這一次次沉重的打擊徹底將關露擊垮了。之后,關露因潘漢年案的牽連,兩度入獄。她患上輕度精神分裂癥,有時神志很恍惚。她在思維恍惚的時候,常常一個人呆坐在地上,不吃不喝。稍微清醒些,就要寫那些沒完沒了的交待材料。
關露在病情嚴重的時候,被送進醫(yī)院治療,出院后又回到單人牢房繼續(xù)被審查。8年的牢獄之苦,關露本來就不好的身體又受到一次摧殘。
關露從監(jiān)獄出來后,住在10平米的小屋里,以前愛干凈的她,竟然把房子弄得亂七八糟,空氣逼仄,氣味難聞。
1980年5月的一天,關露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被送到醫(yī)院,查出是腦血栓癥。搶救過來之后,很多記憶都變得模糊起來,她也無法再寫字,手連筆都拿不住了。
1982年,潘漢年得到平反,與之相關的關露也得到平反,首次得到澄清是由黨派往上海做情報工作的。得到這個結(jié)果,關露終于松了口氣。幾天后,關露在家里吞食大量安眠藥自殺。
關露死后,文化部為她舉行了隆重的葬禮。喧嘩的人群與生前孤寂的她形成鮮明的對比。
(《揚子晚報》2.23 葉細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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