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還是“勇士”?
文懷沙因何入獄?
李輝寫道,文懷沙早在“文革”爆發(fā)前的1963年年底,就已經(jīng)被判處勞教。其罪名不是“政治問題”,而是“詐騙、流氓罪”。李輝指出其罪詳情為:自上世紀50年代起冒充文化部顧問,稱與周恩來、陳毅很熟,與毛主席談過話,以此猥褻、奸污婦女十余人。先是判處勞教一年,1964年5月正式拘留,后長期在天津茶淀農(nóng)場勞教,直至1980年4月解除勞教。
一位與文懷沙有交往的人士對回憶,文懷沙當初進監(jiān)獄,“是因為壞分子的原因”!盀槭裁词菈姆肿幽兀(文懷沙)中醫(yī)非常好,他給一位官員的太太看病,后來就有男女關(guān)系了,這樣獲的罪。但他不是強奸十幾個婦女,當時要是強奸十幾個婦女,肯定槍斃了!
中央美術(shù)學(xué)院教授陳開民曾在1995年發(fā)表過一篇《文懷沙坐大牢》的文章,這是較早在國內(nèi)媒體介紹文懷沙其人的文章。他在文章里提到文懷沙自己告訴他的有關(guān)坐牢的事情:
坐牢是在“文革”之中的山西臨汾監(jiān)獄。罪名純系“莫須有”,同獄犯人還有聶紺弩等人。
有一天,獄警傳文懷沙,說北京來了一位中央首長派來的人物要找他談話。見面一看是一位過去的朋友馬先生。旗手江青叫他來臨汾監(jiān)獄找文懷沙,傳達她的上諭。上諭說,文懷沙可以從獄中出來,為“革命”立新功,跟著女皇江青“干革命”,生活待遇當然優(yōu)厚。只是有個簡單的條件,要親自寫一份認罪和效忠的文書。
幾天過去了,文懷沙一個字也沒有寫。
馬先生只好撥馬回程。臨行之時,出于朋友之誼,文懷沙寫了一首《七絕》贈給馬先生:
沙翁敬謝李龜年,無尾乞搖女主前。
九死甘心了江壑,不隨雞犬上青天!
… …
馬先生回京匯報江青,并出示文懷沙贈他的《七絕》。江青看了一眼便丟在一旁。在場的姚文元撿起來仔細觀看,看罷作義憤填膺狀,說該詩反動透頂,用了藏鋒手法,從倒數(shù)第二字貫讀下來,即為:龜主江青!江青是龜主,下邊的張春橋、姚文元、王洪文等身份自明!這一罵,犯下了彌天大罪。臨汾監(jiān)獄很快接到中央紅頭行文,加判“現(xiàn)行反革命分子”文懷沙死刑,緩期執(zhí)行。
陳開民文中所說的馬先生是劇作家馬少波。“文先生說,馬少波接到江青給他的指令去山西的監(jiān)獄找他,讓他寫一個悔過書,參加寫作班,不是有的人所說的‘梁效’。當時在山西的監(jiān)獄里,集中了一干文化人,包括聶紺弩、包于軌等人!
在陳開民看來,如果要證實文懷沙是否反江青,關(guān)鍵的證人就是馬少波與他的家人。
一位與文懷沙有交往的人對記者說,文懷沙的那些風(fēng)流事情其實大家都知道,他對道家的房中術(shù)很有研究。
很多人都知道文懷沙對漂亮女性有著非常外露的熱愛。他曾對電話約訪的女記者說,你若漂亮,采訪時間不限,若不漂亮,二十分鐘。
一位知情者提到,文懷沙給他看過很厚的一封信,是一個60多歲的女士寫給文懷沙的,說她在十七八歲時就特別想和他好!八苡绪攘,很多女的都是主動喜歡她!
“至于那種風(fēng)流,那算什么。過去,趕上嚴打,跟3個女人好了,就是流氓罪。其實現(xiàn)在的人比過去不知道風(fēng)流多少倍。人人心里有賬本,只是不說而已。什么‘奸污罪’,我都說不出口。整人的時候,這個特要命,特別是過去的年代。今天還拿出來說事,是不是太拙劣了!卑ふf。
“60年代的事情就很難說清楚了,偷個蘿卜還關(guān)3年呢!焙臀膽焉秤薪煌淖骷覐堎t亮對記者說。
對于自己的風(fēng)流,文懷沙并不否認,但他覺得自己是個重感情的人。
陳開民回憶,有一次他去文懷沙家。文懷沙開門之后很驚訝,說,你怎么來了,這是我一個人在家坐著誰都不見的一天。他還是讓陳開民進去了。他解釋了原因:以前他在上海認識了一個女孩子,和他非常好,兩人要結(jié)婚,女孩家里很有錢,爹媽不同意,而且誤解自己的女兒,后來女孩就自殺了。每年的這一天,他就一個人呆著誰都不見。
一位文懷沙的朋友向記者提到,文懷沙1980年出獄以后,曾暫住在當時的中央美術(shù)學(xué)院院長江豐家里!敖S是老革命,延安出來的,當年曾關(guān)在龍華監(jiān)獄里,艾青、殷夫也關(guān)在那。他是極正派、嫉惡如仇的一個人,如果文懷沙不是東西的話,他不會讓文懷沙在他家又住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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