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在琢磨小柯的音樂劇《憑什么我愛你》,腦子里就;厥幹恍┎恢呺H的旋律。猛然發(fā)現(xiàn),天下人齊刷刷地吼出了同一個聲音:“賈君鵬,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世界就這么怪異,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追問這一聲喊叫的來源和它背后的意義。
這就像在一個劇場里,婉轉流暢的樂章,突然被一件道具掉落的轟響打斷,聽眾的思緒隨之被這個意外之聲帶走。而多年以后,他們或許忘記了樂曲,但會記得那個意外之聲。藝術曾經就是這個意外之聲,但現(xiàn)在我們不這么認為了。
有誰會把“賈君鵬,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這聲喊叫,當作是這個時代一部音樂?把1100萬點擊、31萬回帖看作是觀眾對一次藝術行為的捧場?小柯的音樂劇7月29日將在北京上演,假如在流暢的樂曲中,從后臺或觀眾席中,猛然冒出一句喊叫:“賈君鵬,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會出現(xiàn)怎樣的藝術效果?如果小柯把男主角更名賈君鵬,甚至專門寫一首同名歌曲,穿插在音樂劇中,并在這聲粗糲的喊叫中結束全劇,觀眾又會有怎樣的反應?
寫過《北京歡迎你》的小柯肯定不會冒此風險,這是我們今天藝術的實情。就像人人都知道“賈君鵬”背后還有一雙巨手在推動一樣,但人人都佯裝不知。他們只是默默地圍上來,殘忍而幸災樂禍地圍觀著。看似在圍觀一個無字的空帖,其實在圍觀自己悲涼的內心。
人們多把網(wǎng)絡看作是一鍋亂燉,其實錯了。它是一個巨大的山谷,人人在其中都能找到自己的回聲。
當語言的意義被抽空,當文字變成了空殼,“賈君鵬”這個空帖,反倒成了這個時代的真理。它并非無聊,更不平庸,它顯示了網(wǎng)民極高的智慧。這是一種奇特的儀式,大家圍著一個無字的空帖默哀。
我把“賈君鵬”這聲喊叫,看作這個時代一部多聲部的音樂劇。雖然它是無聲的,但它的旋律卻在每個圍觀者的心中縈繞,揮之不去。就憑這個,我會更愛“賈君鵬”。如果小柯的音樂劇,也能多一兩句這樣的噪聲,我倒認為是藝術的一種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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