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改革是個復雜的系統(tǒng)工程,不是“一裸”就能解決的。由全國兩會來表決一次考試該怎么考,無可操作性,也沒有多大必要
在教改規(guī)劃綱要征求意見稿公布之際,高考改革的呼聲再起。媒體一項調查顯示,77.2%的人認同高考回歸“裸考”,不贊同“裸考”的只有9.8%。聯(lián)系到即將召開的全國兩會,77.9%的人表示,高考要不要“裸考”需要經(jīng)過人大表決。(3月2日《中國青年報》)而對照綱要為高考改革確定的方向,改變“一考定終身”、探索“多元錄取機制”,二者在方向上出現(xiàn)較大分歧。
一邊痛批分數(shù)至上、素質教育不張,一邊主張“裸考”,鼓吹分數(shù)最公平,看起來相當糾結。這也從一個側面表明教育改革難度之大,取得共識不易。
公眾對“裸考”高度認同的背后,是對高考公平的強烈呼喚。對教育公平的吁求,怎么強調都不過分。但是,我們的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還肩負著選拔優(yōu)秀人才、培養(yǎng)錢學森所說“杰出人才”的重任。因此,就有必要給所謂超長生、偏才怪才留一條通道,既是給高校以自主選擇權,同時也尊重個性人才的發(fā)展。同時,對一些教育欠發(fā)達、邊遠的少數(shù)民族考生,國家從政策方面對招生予以傾斜,也是一種公正。
其實高考公平和選拔優(yōu)秀人才并非天然對立,有我沒你。好的制度設計,完全可以二者兼顧。高考加分設計的初衷,也可以看作對分數(shù)至上的一種糾偏。事實上,公眾痛恨的,不是自主招生,也不是合理的加分,而是特權不受約束引發(fā)的舞弊、造假。
地域發(fā)展有先后、教育條件有好壞,給一些少數(shù)民族學生加分,只要不是偽造的假民族身份,可能更趨近于實質公平。事實上,公眾對此也充分理解。
公眾真正不理解的是“反向傾斜”。比如,國務院參事任玉嶺日前撰文說,河南省有近1億人口,每年高中畢業(yè)人數(shù)96萬,能夠到省外去學習的只有6000人,北大、清華在全國招生指標是8.3‰,在河南卻是0.1‰。當?shù)貙W生動情地說,高考對全國考生是走獨木橋,對我們省的考生則是走鋼絲繩。就算大家都“裸考”,某些大城市的孩子,相對于河南考生來說,還沒考就先“加”了近100分。對一個省近百萬考生而言,該是多大的集體不公?
對此,參與綱要制定的前教育部副部長吳啟迪就建議,北大、清華等名牌大學,應該強制性地規(guī)定接收農(nóng)村學生、貧困家庭學生的比例。事實上,美國包括常春藤這樣的私立學校,一般都會規(guī)定招收貧困家庭的孩子、黑人的以及拉美裔、亞裔的孩子。哪怕會被認為是新的“行政化”,她也認為這種行政化是應該的,因為是為促進公平。(3月2日《新京報》)
要紓解公眾的公平焦慮,首先應搞清楚,我們要的是什么樣的公平,什么是對高考公平最大的傷害。高考改革是個復雜的系統(tǒng)工程,不是“一裸”就能解決的。由全國兩會來表決一次考試該怎么考,無可操作性,也沒有多大必要。
當然,兩會作為當代中國最重要的政治舞臺,避不開公眾最強烈的關切。代表委員對教育問題發(fā)言,核心應該圍繞教改方向如何確定,如何保障教育投入,如何從制度上推進教育公平。比如,去年兩會期間,為改變高考招生嚴重的地域不公,河南代表團一些代表對教育主管部門提出了“批評案”。這樣依法履行權力的建言和監(jiān)督,其實更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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