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6月24日,河北邯鄲市廣平縣招生咨詢會上學生在觀看招生資料。 中新社發(fā) 程學虎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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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圖:6月24日,河北邯鄲市廣平縣招生咨詢會上學生在觀看招生資料。 中新社發(fā) 程學虎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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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學生都要去高中,我們能招滿就不錯了!北本┦须姎夤こ虒W校副校長王鐵生在完成今年的招生計劃后,終于舒了口氣。
盡管是國家級重點中等職業(yè)學校,盡管最終也完成了上級教育主管部門制定的招生計劃,但回想起招生過程,王校長還是忍不住感慨:“太難了!”
“零拒絕”招生實屬無奈
“不考試就讓你進學校,這從政策上說不過去。但這已經(jīng)成了北京市中職學校普遍存在的‘潛規(guī)則’!北本┠陈殬I(yè)中專招生辦的劉主任告訴記者,現(xiàn)如今,中職院校招生主要都依靠“登記入學”和“提前招生”的辦法,“統(tǒng)一錄取”的學生只占很小的比例。比如一所學校招400來人,靠“登記入學”和“提前招生”就達380多人,而“統(tǒng)一錄取”頂多能招到50來人。
所謂“登記入學”,即畢業(yè)考試結束之后,只要拿到了初中畢業(yè)證就可以到中職學校報名入學;“提前招生”即中考結束后,沒有上普高分數(shù)線的學生,都可以持中考成績單來校報名;而“統(tǒng)一錄取”是指在初中畢業(yè)考試前,讓學生填報志愿,中考結束后根據(jù)學生志愿和中考分數(shù)來分配學校。
每年8月初,招生辦會公布統(tǒng)一錄取的結果,中職學校只能從普高挑剩的學生中進行錄取,“事實上,我們根本定不了分數(shù)線,剩下的這些學生還不夠幾所中職學校分的。而且有的普高還會降分補錄,還有的學生選擇去讀私立學校,你說我們上哪兒錄人去?”劉主任表示,現(xiàn)在的中職招生說穿了就是沒有分數(shù)限制,基本上等于“零拒絕”。
湖北孝感市工業(yè)學校建校近40年,是孝感市最早的國家級重點中專,也是全國職業(yè)教育先進單位。在中職剛熱起來時,因為教學質量高、就業(yè)有保障,學校的地位和重點高中不分上下,很多上了重點高中分數(shù)線的學生也紛紛前來就讀,“那個時候,差一分都進不來,就是出10萬元也不讓進!”學校負責招生的副校長嵇培勇表示,現(xiàn)在是今非昔比了,“不但沒有分數(shù)限制,相反,高分學生只要愿意來我們學校讀書,我們還給他們減免學雜費!
嵇培勇指出,不少中職學校為了宣傳需要定了分數(shù)線,招生時照樣“零拒絕”,有名無實的分數(shù)線只是掩蓋這些學校招生窘境的一塊“遮羞布”。
招生大戰(zhàn)傷害了誰
“何止是‘零拒絕’,就差沒求著學生來了!焙鲜鸦心彻k職業(yè)中專的郭老師介紹,他們學校每年招生之時,也是全校老師最頭疼的時候。招生指標攤派到每一個老師頭上,大家集體出動,下到各個縣里的初中招生。
“下去也不一定就能招到學生!惫蠋熣f,有的縣里本身有中職學校,嚴格控制學生外流,縣教委給中學老師下命令,誰把學生送出去誰就下崗,“和善”一點的縣則是給初中定指標,必須保證往縣內(nèi)中職學校輸送一定數(shù)量的學生。
一頭是生源地的地方保護主義,一頭是學校下達的招生指標,“少招到一個就要罰款四五百元,老師們真是苦不堪言。有的老師為了不被罰款,還要想辦法給縣里的初中老師或者學生家長塞錢,求著學生來上學。”郭老師說。
百般無奈之下,學校甚至會找中介幫忙招生,“無論合法不合法,能招到生就是好中介。有的時候,招到一個學生學校就要支付中介千余元,基本上把學生第一個學期的學費都貼進去了!惫蠋熣勂鹫猩y,言語中充滿了無奈,“就是這樣,還是保證不了生源,我們學校今年的生源比去年又少了三分之一。”
日益艱難的招生現(xiàn)狀,使得不同地區(qū)、不同類型學校之間的競爭日益激烈。前不久,南京便上演了一場技校招生遭全面封殺的招生大戰(zhàn),不少中學對技工類學校的招辦人員采取的應對措施就是“門不讓進”、“面不讓見”;一所技校發(fā)給學生的3萬封錄取通知書被滯留在路上15天,致使大部分考生沒有收到錄取通知或是錯過擇校日期。
“各方的利益大戰(zhàn),實質上受害者是學生。”一名新浪網(wǎng)友對此評論道。
湖北孝感市工業(yè)學校的嵇培勇也贊同這一觀點,他表示,招生大戰(zhàn)中的惡性競爭,導致有的職校誤導學生,說是“零學費上學”,其實是讓學生上幾個月理論課,就把他們送到企業(yè)打工,為學校謀利。還有學校,為了爭搶生源,拼命詆毀別的學校,在欺騙、誤導社會的同時,也把中職教育整個行業(yè)給毀了。
中職教育何時良性發(fā)展
嵇培勇怎么也忘不了他們學校1998年的那場招生噩夢,“只招到了240來人,學,F(xiàn)有老師就200多人,當時的局面讓大家全慌了,要知道我們以前最多能招到兩千多人的啊!”
“現(xiàn)在,僅我們孝感市內(nèi)就有中職學校40多家,僧多粥少啊!”嵇培勇告訴記者,20世紀90年代之后,中職教育慢慢走上市場辦學的道路,但政府對于職業(yè)教育發(fā)展的評價體系并不完善,有些地方的教育行政部門只重視職校數(shù)量的建設,對于辦學質量卻把關不嚴。
懷化市某公辦職業(yè)中專的郭老師坦言,懷化市區(qū)現(xiàn)在70多家中職院校,“有些學校的技能專業(yè)實驗室設備都不齊全,根本教不了學生什么真本事”。
“在中職學校惡性競爭的情形下,學校彼此都‘長不大’!”北京大學經(jīng)濟學院博士后徐浩然表示,由于專業(yè)設置重復、教育資源上互設障礙,使得一方面學!俺圆伙、吃不好”;另一方面,企業(yè)和社會急需的中高級技工又得不到滿足。
記者在采訪過程中了解到,這幾年中職招生越來越難,也與近幾年高校擴招,以及中考考生數(shù)量總體減少有關。前不久,南京市教育局職業(yè)教育與社會教育處處長梁曉峰在接受媒體采訪時透露,這幾年南京市的中考生,2005年為8萬人,2008年僅有6.8萬人。除去近一半的考生選擇普高,余下的約3.4萬人,是職校與技校的共同爭搶生源。另外,南京各種非證書類職業(yè)技能培訓機構有1100家,證書類職業(yè)類培訓機構有400多家!2009年南京市中考生預估人數(shù)為5.8萬人,競爭將更加激烈。”梁曉峰說。
供需嚴重失衡,使得整合優(yōu)質資源成為必然,廣東省中山市的做法也許能給人一些啟示。
“中山市會對中職學校進行綜合評定和宏觀調控,將一些辦學條件、教學質量相對較差的學校進行合并。”中山市沙溪理工學校的陳校長告訴記者,在當?shù)卣畤栏竦暮暧^調控下,中山市目前只保留了10所左右中職學校,其中一半有自己的招生分數(shù)線,而且能夠按照分數(shù)線招滿學生。
政府的嚴格監(jiān)管雖然給中職院校的教學質量和辦學條件提出了很高要求,但這種小而精的發(fā)展模式,卻帶來了當?shù)芈殬I(yè)教育的良性發(fā)展。(實習生 楊藝蓓 本報記者 謝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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