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
接下來我們再聽一位專業(yè)人士的看法,他就是語文出版社社長、教育部前新聞發(fā)言人王旭明。王先生,您好。
王旭明 語文出版社社長、教育部前新聞發(fā)言人:
您好。
主持人:
我們誰都不否認學英語重要,但是為什么現(xiàn)在學英語在中國重要到連母語都不重要了這種程度了?
王旭明:
這個有很多種原因吧,但是從我來講,我還是很期待有一天我們國人學英文的程度能夠熱過學英語的程度。
主持人:
那為什么我們自己的母語教育會被漸漸地邊緣化呢?
王旭明:
這里面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多年來人們對語文有一個誤區(qū),我以為語文不是語言文字的意思,我以為語文是語言文化的意思,從這個角度講,剛才王岳川教授講的我很贊同,我們學語文不是僅僅學文字,而是學一種文化,這種文化包括了生活當中的很多方面,不僅僅是十幾個字、撰幾個文的問題。
主持人:
您覺得語文教育,也就是我們的母語教學,從小學一直開始學,到大學我們?nèi)匀辉趯W語文,從里面到底要學到的是什么,精髓是什么?
王旭明:
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我們誤以為從小學到中學到大學,都有語文,我們自己國人就不用再學語文了,恰恰不是這樣,語文的核心問題是表達,而我們現(xiàn)在如果說有最大的一個缺失就是我們在表達上面出現(xiàn)了問題,那么我們從小學到中學到大學都學語文,學的時間最長,用的力氣最大,但是我們表達的效果并不是最好,這里面可能有語文教育教學本身的問題,還有我們在學語文的時候,更多地把它當做一種考試的手段,一種測試的手段,而不是當做一種生活的必須。
主持人:
謝謝王先生,巖松聽了剛才王先生說那番話?
白巖松:
同感,就像我剛才跟你說的,我從來沒有把語文僅僅當成一個考試的科目、一個手段,它是中國幾千文化的一種載體,我們沒有作為一個多少億人都在信一個宗教,它成為某一個載體,不是這樣的,中國幾千年走過來是很特殊的。因此,這種語文現(xiàn)在慢慢式微來自于全社會一種非,F(xiàn)實的實用主義起作用,因為語文不那么實用。
主持人:
你說是式微嗎?但是現(xiàn)在我們只要翻開一些大報紙的廣告里面,都有什么國學班、歷史班,這是不是說明人們對于語言文化又開始重視?
白巖松:
有些東西不一定是對語言很重視,他是在重新找心里的一些東西在往回走,但是依然是強勢的。我們的英語現(xiàn)在的教學一年幾百億的產(chǎn)值,很有趣,一方面“新東方”,為什么教英語的地方叫新東方,新東方可以非得把英語弄好,另外英語可以瘋狂的,“瘋狂英語”,反過來漢語是寂寞的。在教育當中,國家憲法法律,包括上海都在提這一點,可是依然許多學校覺得可考可不考,如果要是可考的話,他一定會考。另外,我最擔心的是什么?誰說理工科的孩子語文可以忽略不計呢?誰說語文好了之后,不能讓他變成更棒的理工科人士呢?我覺得這個人才觀必須要建立起來。
我跟楊振寧教授面對面聊天,他有一句話讓我永遠難忘,他說:物理是什么?物理研究到盡頭是哲學,哲學研究到盡頭是宗教,他是狂熱的金庸所有作品的愛好者。愛因斯坦小提琴拉得很棒。錢學森之所以能成為大科學家,他夫人是聲樂教師,他一直感謝說,因為我夫人是搞藝術的,給了我很多的靈感。我現(xiàn)在特別愿意看到我們的人才是交叉的、交融的,而不是理科連論文都寫不好,而文科沒有一點科學常識,F(xiàn)在我反而有的時候會找一些書,現(xiàn)在有一幫新的年輕人很厲害,去寫很通俗易懂,又很有趣、很搞笑的這種隱藏著科學精神在里頭的這些文章,我覺得對我的啟發(fā)也特別大。我覺得社會應該去重新建立一種人才觀,如果僅僅實用的話就很麻煩。
主持人:
高校招生辦的老師在解釋這個時候說,英語有利于學生的學科發(fā)展,英語不好往往沒有前途。但是我們看現(xiàn)在又有多少英語不好卻擋在……
白巖松:
英語學好了之后有“錢途”,這個“錢”是金錢的“錢”,但是語文不學好的話,我們的文化沒有前途,這個“前”是前進的前。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的文化,更何況還是要再次去強調(diào),接下來要決定的是我們該怎么去考,自主招生,語文沒有必要讓它準備,英語也沒有必要讓它準備,應該變成另外的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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