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wǎng)11月23日電 民間流傳中國古代四大美人:西施、貂嬋、王嬙與楊玉環(huán),譽稱“沉魚”、“落雁”、“ 蔽月”、“羞花”。香港《文匯報》發(fā)表文章指出,此四大美人,見諸正史的只西施、王嬙與楊玉環(huán)三人,貂嬋只是羅貫中《三國演義》中的人物。
四大美人,是否真?zhèn)“沉魚”、“落雁”、“蔽月”、“羞花”?無從稽考,但憑她們把異性撫得貼伏于裙下,足稱手段高強。
西施堪哀不易為
清代毛宗崗評注《三國演義》時,曾說“為西施易,為貂蟬難”。他認為“西施只要哄得一個吳王;貂蟬一面要哄董卓,一面又要哄呂布,使出兩副心腸,妝出兩副面孔,大是不易”。毛宗崗說“為西施易”,其實殊不易。這苧蘿村施西村,姓施名夷光的女子,秀艷、善良名傳鄉(xiāng)里,施西村的人把村名顛倒一下,變成“西施”,以此為夷光的昵稱。惜世人多只知“西施”,不知有“施夷光”。
野史記載,西施不只應(yīng)付吳王夫差,還須應(yīng)付越王勾踐與王后。勾踐滅吳后,垂涎西施美色,派人往吳宮秘密搜尋西施;據(jù)為己有。王后也派人找尋西施,下令把她沉于江中。試想一個弱女子,于此非僅忍辱出賣肉體,還須面對生死存亡,容易對付嗎?毛宗崗“為西施易”之言差矣。
毛宗崗眼中之貂蟬,乃“我謂貂蟬之功,可書竹帛”。毛宗崗作此評注壯語時,可曾參詳史實?有否細看陳壽的《三國志》?若只據(jù)羅貫中生花妙筆塑造出之藝術(shù)形象人物,便謂“可書竹帛”,如斯治學(xué)態(tài)度不敢恭維。
朦朧影像塑造貂蟬
歷史典籍記載,貂蟬只為若隱若現(xiàn)影子人物。既然《三國演義》描繪貂蟬穿插董卓、呂布之間,則應(yīng)從董、呂二人之史籍追尋此忠烈女子影子。
《后漢書.董卓列傳》云:“時王允與呂布及仆射士孫瑞謀誅卓……三年四月,帝疾新愈,大會未央殿。卓朝服升車,既而馬驚墮泥,還入更衣。其少妻止之,卓不從……”。《三國志.魏書.呂布》云:“卓常使布守中合,布與卓侍婢私通,恐事發(fā)覺,心自不安!
從《后漢書》與《三國志》的記載來看,所謂貂蟬,只是董卓的少妻及侍婢的蒙眬影像綜合體。羅貫中據(jù)此,加上一個王允;便塑造出貂蟬,編撰出“貂蟬拜月”、“王允獻貂蟬”、“連環(huán)計”、“鳳儀亭”等一連串高潮起伏的情節(jié),為了交代誅殺董卓后貂蟬的結(jié)局,乃有“呂布至郿塢,先取了貂嬋”;及曹操殺了呂布,“將呂布妻女載回許都”之說,那么所謂“妻女”,有沒有貂嬋在內(nèi)?羅貫中未有言明。但觀之下邳城破前,貂蟬與嚴氏仍在城中,唯以曹孟德亦好色獨夫,豈會僅取嚴氏與布女而舍貂蟬耶!如此,若說貂蟬侍董、呂二人乃為國,則為曹操禁臠又是為何?毛宗崗若能洞察,以其道德觀言,可仍說“可書竹帛”否?
光怪陸離的杜撰
史籍中,貂蟬子虛烏有,民間傳說則言之鑿鑿。把貂蟬繪形繪聲形象化,乃為民間戲曲“平話”與雜劇之功,猶以元代至治年間(公元一三二一—一三二三)之《三國志平話》及《連環(huán)計》雜劇影響最深!捌皆挕迸c雜劇言謂貂蟬與呂布原是夫妻,因戰(zhàn)亂失散而流落王允府中為婢女。
且看《三國志平話》,說及王允見一婦人在后花園燒香,自言不得歸故鄉(xiāng),家長不能見面(古代尊呼丈夫為“家長”)時,王允乃問其故。
婦人答曰:“賤妾本姓任,小字貂蟬。家長是呂布,自臨洮府相失,至今不曾見面,因此燒香。丞相大喜:安漢天下,此婦人也!”
《連環(huán)計》雜劇,貂蟬對王允自述身世時云:“……任昂之女,小字紅昌……因漢靈帝刷選宮女……取入宮中,掌貂蟬冠來,因此喚做貂蟬。”
若以《平話》與雜劇所云呂布、貂蟬本屬夫妻,則與《三國演義》之王允把貂蟬許配呂布完全兩回事。義子與妻團聚,為義父者(董卓)不至于爭風(fēng)呷醋,霸占義子之妻吧。
至于粵劇之“關(guān)公月下釋貂蟬”及訛傳之“關(guān)公月下斬貂蟬”,亦為憑空臆造。
更令人啼笑皆非者,乃有書者言及董卓被殺后,舊部郭汜糾眾找王允、呂布報仇,殺入長安,呂布不敵逃亡,王允全家被殺,獨余貂蟬。貂蟬向郭汜求情拜祭王允,獲準后于祭祀時乘郭汜疏忽不察,以剪刀刺心自殺死亡。為此,書者遂志貂蟬之生卒為“?—公元一九二年”。貂蟬只為羅貫中筆下虛構(gòu)故事人物,竟有生卒年份,其荒謬甚矣! (作者:錢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