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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鄭永年(作者系英國諾丁漢大學中國政策研究所主任)
幾十年后回頭來看此次地震災難,它在推動中國國際形象改善,以及促使自身現(xiàn)代民族國家的成熟上,將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
國際先驅(qū)導報文章 中國發(fā)生“5·12”汶川大地震之后,西方媒體給予了大量積極正面的報道。一直以來認為“中國媒體不可信”的西方媒體,比如CNN、BBC等,在此次地震報道中都大量使用了中國媒體的電視畫面和文字報道,這十分少見。與之前報道西藏“3·14事件”、“奧運圣火傳遞”相比,西方媒體報道的態(tài)度來了個180度的大轉(zhuǎn)彎。即使有少量負面報道和批評聲音,但這些已經(jīng)讓西方讀者覺得不那么可信了。西方民眾、媒體評論人,總體上都正面評價中國政府組織的抗震救災,以及贊揚中國人民在災難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勇氣。
西方媒體態(tài)度的大轉(zhuǎn)變,也讓一些國人感到驚喜:西方媒體似乎一夜間變得友善起來。
成功危機處理改變西方媒體看法
以筆者看來,西方媒體態(tài)度的變化,跟中國本身的危機處理方式有很大關(guān)系。在某種意義上說,是中國改變了自己之后才改變了西方媒體。西藏發(fā)生“3·14”打砸搶燒事件,其實質(zhì)是中國政府采取行動維護法律秩序,這是正當?shù)模侨魏我粋政府都會這么做的,但是在危機處理上卻存在一些缺憾。透明度不夠,西方媒體自身不能第一時間進入現(xiàn)場,而它們又認為從中國媒體上取得的信息“不可靠”,這樣就促使它們制造新聞、編造故事。
而此次中國政府所表現(xiàn)出來的開放和透明度,讓西方媒體沒有了制造新聞的空間和機會。此次中國政府的救災表現(xiàn),尤其是溫家寶總理的形象,確實“感動了世界”,讓西方媒體感覺中國政府是一個真正為人民服務的責任政府。
在西方人的傳統(tǒng)語境中,中國跟緬甸同是所謂的“威權(quán)主義國家”。但這一次,西方輿論也在思考,同是“威權(quán)主義國家”,但在救災中的表現(xiàn)為何卻截然不同?進而,美國是所謂的典型的“民主國家”,但它卻在幾年前的卡特里娜颶風救災中為何表現(xiàn)得如此糟糕?
因此,很多西方媒體和學者在驚嘆中國救災能力和效率的同時,也在開始反思:評判一種制度的好壞,是不是只有“民主”和“威權(quán)”這兩個標簽式的概念?所謂“民主”的國家如果不能為老百姓服務,或者沒有能力為老百姓服務,那么這個政府也會失去基礎(chǔ)。
人性關(guān)懷讓意識形態(tài)邊緣化
在此次地震救災上,中國和西方都重視人的價值,重視對生命的關(guān)懷。相比之下,西方那些以意識形態(tài)來權(quán)衡中國政府和社會的觀點,反而被邊緣化了。
正是中國在地震災難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對人的尊重,對生命的關(guān)愛,符合西方媒體的價值判斷,西方媒體才有了如此之多的對華正面報道。也就是說,西方媒體還是有其道德底線的,這就是尊重“人道救助”或者“人道干預”,不管是虛偽與否。
西方媒體歪曲報道西藏“3·14”事件,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站在西方所謂的“人道主義”立場,只不過它們同情的是達賴喇嘛。因為達賴喇嘛在西方游說多年,著力塑造“弱者”“被壓迫者”形象。
因此,西方媒體對華報道所表現(xiàn)出來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當中有規(guī)律可循,否則我們就很難理解西方媒體對華態(tài)度此次180度的大轉(zhuǎn)彎了。
歪曲報道還會卷土重來
從價值觀上來說,中西之間的確存在沖突的一面,雙方間的分歧也會長期存在下去。就是說,西方媒體對中國的批評還會繼續(xù)。
西方媒體批評中國,甚至更為嚴重的攻擊中國,以后還是可能會發(fā)生。對于中國來說,只要是不懷偏見和惡意的批評,都是可以接受和理解的。當然,也要現(xiàn)實地看到,西方的反華勢力、不友好人士還會繼續(xù)存在,他們同樣會利用媒體這個平臺,尋找機會炒作中國話題,損害中國利益。如果是這樣,中國就必須加以有效回擊。
筆者認為,只有中國在公共事務管理和危機處理上繼續(xù)保持透明度,西方媒體的歪曲報道就很難有市場。只要保持開放姿態(tài),西方媒體的報道就不會跑題太遠。即使有,西方老百姓也會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也許,幾十年后回頭來看此次地震災難,它在推動中國國際形象改善,以及促使自身現(xiàn)代民族國家的成熟上,將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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