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運會后,各種災難事故陡然增加,死亡人數數十上百的成了家常便飯,讓人不勝唏噓。令人驚詫的是,向來被認為法治狀況良好、地處改革開放前沿的廣東深圳也不幸感染了這一惡疾———9月20日23時許,位于該市龍崗區(qū)的舞王俱樂部發(fā)生一起特大火災事故,造成43人死亡、88人受傷。21日,包括龍崗區(qū)一名副區(qū)長、消防大隊大隊長在內的5名責任人被免職;舞王俱樂部的法人代表、經營者和管理人員等12名涉案人員已被行政拘留。
媒體報道說,事故的具體原因仍在調查當中。不過,從已經披露的信息中我們對這一事故的性質有了一個大體的判斷:這是一起責任事故,一起不折不扣的責任事故———據調查,發(fā)生火災的深圳舞王俱樂部于2007年9月8日開業(yè),無營業(yè)執(zhí)照,無文化經營許可證,消防驗收不合格,屬于無牌無照擅自經營。
面對這樣一個非法經營的歌舞廳,國家安全生產監(jiān)督管理總局副局長趙鐵錘怒不可遏,連問三個為什么:為什么這樣一個無牌無照、擅自經營的單位能夠長期存在?為什么這樣一個非法經營的歌舞廳,百日督查專項行動中都沒有發(fā)現?為什么我們要把決心下在事后的處理上,而不是重視事前的預防呢?
確實,趙鐵錘的責問也是我們每一個旁觀者急需了解的。要知道,舞王俱樂部與街頭的小商小販截然不同,小商小販們尚且知道“畏法”,他們明白自己的買賣經營不合法導致的必然結果是被城管工商查處,因此常常躲著“官家”;而深圳的舞王俱樂部顯而易見要膽大得多,它的招牌在街頭大搖大擺地豎了一年多,它的火爆在龍崗久負盛名,知情者說它“是當地最火的舞廳,平時去都爆滿,晚了找不到位,更不用說周末、節(jié)假日了”。如此堂而皇之地公開掛牌營業(yè),并且一營運就是一年多,說明它并不“畏法”,或者說法律到了這里就可以被勾兌被遺忘,否則很難解釋無牌無照擅自經營的它不僅生存了下來,而且經營得非!凹t火”。很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發(fā)生了特大火災,舞王俱樂部的生意會一直毫無阻礙地紅火下去。
出于對以往類似事件的了解,對于趙鐵錘提出的“三個為什么”,我們不妨試作一番推測。
第一個為什么———為什么這樣一個無牌無照、擅自經營的單位能夠長期存在?我們已經在前面作了分析,答案是經營者“不畏法”。為何“不畏法”?是經營者目無法紀、膽大包天呢,還是經營者雖目中有法,但以為此地之法不足畏?最可能的應該是“此地之法不足畏”。為何不足畏?最合理的解釋是存在某種程度的“貓膩”,在此種“貓膩”下,法律成為擺設,監(jiān)管成為“服務”。
第二個為什么———為什么這樣一個非法經營的歌舞廳,百日督查專項行動中沒有發(fā)現?答案與第一個為什么異曲同工。由于存在著“貓膩”,在法律成為擺設、監(jiān)管成為“服務”的背景下,所謂的督查在某種“默契”下成為走過場的形式,專項行動對之毫無行動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第三個為什么———為什么要把決心下在事后的處理上,而不是重視事前的預防呢?因為預防工作需要細水長流,領導和社會不容易看見,不容易成“政績”,而事后的處理則是萬眾矚目,群眾和社會都十分關注。更重要的是預防屬于“一萬”,需要每時每刻扎扎實實工作,而出事屬于“萬一”,概率不高,幾乎可以忽略。
以上推測,純屬“閉門造車”的臆測,應驗與否,我們不妨拭目以待———等待調查組的準確結論。(吳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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