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動機
官員陳至立
66歲的陳至立站在了人生的新舞臺上。
在10月底閉幕的中國婦女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她接替顧秀蓮成為第十屆全國婦聯(lián)主席。
在多年職業(yè)生涯中,陳至立的履歷堪稱繁復。早年長期置身科研,1998年至今歷任教育部長、國務委員、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等職。她是新中國首位女教育部長。北京奧運期間,她還是首位由奧組委高官擔任的奧運村村長。
從政幾十年,陳至立有怎樣的心得和感受?11月20日下午,陳至立在人民大會堂接受了包括本報在內(nèi)的三家媒體的聯(lián)合采訪。
對話人物
陳至立
出生年月:1942年11月
籍貫:福建仙游
中國科學院上海硅酸鹽研究所電介質物理專業(yè)畢業(yè),研究生學歷,副研究員。
1968年到1970年在解放軍丹陽湖農(nóng)場勞動鍛煉。1980到1982年,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材料研究所訪問學者。
歷任上海市委宣傳部部長、市委副書記;教育部部長;國務委員;北京奧組委第一副主席;十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全國婦聯(lián)主席等職。
●年輕時沒想達到什么高度,除了想在科學研究上有建樹,從來沒有設計過人生。我們成長的那個年代,可能自我設計也沒什么用。
1 【學者】
學物理讓我不容易頭腦發(fā)熱
記者:很多中國女性把你當成楷模,你是怎樣達到今天事業(yè)的高度的?當年你在解放軍丹陽湖農(nóng)場勞動,想過有這一天嗎?
陳至立:楷模擔當不起。年輕時也完全沒有想達到什么高度。從個人來說,我除了想在科學研究上有建樹外,從來沒有設計過人生。而且我們成長的那個年代,說實話,可能自我設計也沒什么用,F(xiàn)在社會給個人提供的空間不一樣了。
現(xiàn)在回過頭來看,自己的人生之路如何能走到今天,我想首先是時代。我能出國留學,是恰逢改革開放的年代。其次是機遇。學校畢業(yè)后,我一直是搞科研的,80年代初研究所的領導班子要年輕化專業(yè)化,老同志退下來,大家就把我們給推薦上去了。機遇造就人。
記者:做科研的經(jīng)歷對你的性格有什么影響?
陳至立:你知道,物理有幾門功課是很難學的,比如四大力學。我覺得,學過那些之后,看別的書就不發(fā)憷了。物理讓我邏輯思維比較縝密。所以,我可能是個比較理性的人,不容易頭腦發(fā)熱。
●現(xiàn)在在學大學生有2700萬,這是個很大的飛躍。多少孩子因為擴招上了大學,有了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2 【部長 國務委員】
很欣慰置身10年教育大跨越
記者:作為新中國第一位女教育部長,在你任內(nèi),中國教育進行了一系列改革,F(xiàn)在回頭去看,你最滿意的工作是哪些?
陳至立:我擔任教育部長是1998年到2003年,后來作為國務委員也是分管教育等領域工作。這十年,是中國教育大發(fā)展大改革大跨越的十年,能夠置身其中,我感到很欣慰。九年義務教育得到普及、農(nóng)村義務教育實現(xiàn)“兩免一補”,農(nóng)村和城市義務教育學雜費免除,這是中國教育史上的一個里程碑。
記者:高等教育呢?
陳至立:從高等教育來說,當年的入學率大概是9.8%,現(xiàn)在有23%,現(xiàn)在在學大學生有2700萬,這是個很大的飛躍。多少孩子因為擴招上了大學,有了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中國一些學校正在努力建設世界一流大學,中國高等教育在世界上的影響力也在加強。
職業(yè)教育本來是個薄弱環(huán)節(jié),這條“腿”以前是跛的,這十年也取得了很大發(fā)展。
記者:讀不起書的問題是否少了?
陳至立:是的。國家花了大力氣完善困難學生補助政策,形成了減、免、補、貸、助等完整體系。
●奧運村是個地球村!按彘L”這個身份很特別。這是個榮譽,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不管客人是從哪里來的,都要讓他們感到我們非常在乎、非常尊重他們。
3 【“村長”】
臺北選手夸我閩南話地道
記者:奧運會期間,我們在電視上也看到你作為“奧運村村長”優(yōu)雅得體的形象。
陳至立:奧運村是個地球村,“村長”這個身份很特別。接待來自世界各國的運動員、教練員和官員,這是個榮譽,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我們努力以最貼心的服務、最熱情的態(tài)度來迎接遠方的客人。不管是哪里來的,都要讓他們感到我們非常在乎、非常尊重他們。
記者:“村長”生活是怎樣的,有沒有發(fā)生一些難忘的事情?
陳至立:有幾件事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奧運會閉幕式的那個晚上,我們在“鳥巢”開了一個會,會議結束后應該有12點多了,我又回到奧運村,想去看一看,因為很多運動員都在狂歡慶祝。
到了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一點了,我想去看看運動員用夜宵的情況。突然在黑暗處有幾個年輕人過來打招呼,找我簽名,他們叫我“村長”。他們說,他們都是從山西來的志愿者,第二天要回去了,想請我簽個名留念。我很為這些志愿者所感動,奧運村的“五個零”(安全工作零事故,食品衛(wèi)生零事件,禮賓接待零失誤,接待服務零投訴,運行保障零差錯)是村內(nèi)兩萬五千名工作人員和志愿者創(chuàng)造的。
記者:據(jù)說你曾用閩南話歡迎中華臺北代表團。
陳至立:在一次歡迎儀式上,有中華臺北代表團參加,我是閩南人,就用閩南話表示歡迎和祝福。當時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在講什么,但是講完后中華臺北代表團就開始鼓掌歡呼。他們的運動員還在報紙上說了自己的感受,說感覺很親切,還夸獎我的閩南話講得非常地道。
●我熱愛所有我做過的工作。全國婦聯(lián)主席,是又一個新的工作的起點。我覺得,我擔任什么工作都會真心地喜歡上它,全身心投入。
4 【婦聯(lián)主席】
真情熱情激情 干勁韌勁闖勁
記者:你現(xiàn)在是婦聯(lián)主席,但以前你沒有在婦聯(lián)系統(tǒng)工作過?
陳至立:其實,我在做上海市委副書記的時候,也分管過婦女工作。在復旦大學學習時,我擔任過學生會女生部部長。我在研究所工作時也當過婦委會主任。
記者:你在就任婦聯(lián)主席的講話里,特別提到“創(chuàng)新和維權”,這是你的工作思路嗎?
陳至立:我上任時間還不長,還需要下去調研。婦女十大之后我立即去江蘇、安徽、河南作了調研。作為新一任婦聯(lián)主席,我會帶著真情、熱情和激情,帶著干勁、韌勁和闖勁,推進婦女兒童工作。要一手抓發(fā)展,一手抓維護權益。這兩者是辯證的必須有機結合。
記者:當前迫切的任務是什么?
陳至立:我認為尤其是要貫徹好十七屆三中全會的精神,關注農(nóng)村婦女。婦聯(lián)要在組織、引導、服務、維護農(nóng)村婦女權益方面下大工夫。
記者:除了全國婦聯(lián)主席,你還是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這對你推進婦女兒童工作有幫助嗎?
陳至立:肯定會。我會密切關注和積極推動有關婦女兒童權益的法律的實施,積極推動有關立法工作。
記者:最后,從科研人員直到全國婦聯(lián)主席,哪一個崗位給你的印象最深、挑戰(zhàn)最大?
陳至立:應該說,每個崗位對我都是很大的挑戰(zhàn),都很難忘。但,我熱愛所有我做過的工作,F(xiàn)在擔任全國婦聯(lián)主席,是我又一個新的工作的起點。我覺得,我擔任什么工作都會真心地喜歡上它,全身心投入。本報記者 李靜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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