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2月13日電 據西班牙《歐華報》報道,“賣散”這個行業(yè)在西班牙至今仍很興盛,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旅西華人。雖然,從法律角度來說,賣散屬于違法行為,不過,老外執(zhí)法人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tài)度也給了旅西華人“可乘之機”。這樣一種尷尬的行業(yè)卻一直讓華人青睞有加,記者在新年前后采訪了幾位賣散的僑胞,他們都冒著被抓的危險,游走于這個社會的邊緣角落,卻有著各不相同的理由……
賣散為還高利貸利息
來自浙江青田縣的林女士賣散已有兩個月了,記者第一次在LEGAZPI地鐵站里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和老外談價格。
“Tres euros!”
“No,uno cincuanta!”
老外就要轉身離去的時候,林女士將她拽了回來,同意了一塊五歐元的價格。
當老外心滿意足的拿著東西離開的時候,林女士嘆了口氣,然后又繼續(xù)吆喝上了。
記者走了過去和林女士攀談,剛開始她不太愿意說話,面對陌生人的警惕是可以理解的。慢慢地,她發(fā)現記者沒有惡意,就主動地把自己的情況講了出來。
林女士是青田縣東源鎮(zhèn)人,一年前靠親戚的幫助來到西班牙馬德里在其食品店幫工,當時每月的工資是500歐元,包吃住。每天起早貪黑工作近12個小時,還沒有休息日。
看著親戚每月賺上好幾千歐元,而自己只能拿到區(qū)區(qū)的500歐元,心里很不平衡,想到自己這么辛苦,背負外債來到西班牙,難道只是為了每月賺幾百歐元嗎?
林女士決定自己開店,東湊西湊,借來了3萬歐元,盤下來一家小食品店,開始了自己當老板征程。
“我賣散就是為了還高利貸,沒辦法,現在經濟這么差,我那個小店東西也不是很全,每天只有三、四百的營業(yè)額,除了房租和必要的開銷外,基本剩不下什么了,不賣散的話這高利貸得還到什么時候?”林女士無奈地說道。
當記者問到她是不是每月賣散的錢能夠支付利息的時候,她回答到:“馬馬虎虎吧,經濟差什么都受影響,我一個老鄉(xiāng)在市中心賣啤酒都賺不到太多的錢,更何況我賣這些百元店的貨了,你剛才也看到了,一個玩具賣三塊錢,老外都要砍價一半,這日子真不好過!現在都晚上11點了,我才賣了十幾塊錢,一個月下來也賺不了多少,F在只能是每天精打細算,吃飯都不敢吃太好的!”
記者和林女士分開后,在地鐵站里也見到了幾位其他的賣散者,他們自覺的劃分地盤,各做各的生意,相安無事。不過,在記者看來,他們的生意這么差,還要在老外鄙夷的眼光中支撐著那顆堅強奮斗的心。
苦不盡言只為生存
老劉從沈陽來西班牙快兩年了,沒干過其他行業(yè),現在成了徹徹底底的“賣散專業(yè)戶”,用他自己的話說,一個下崗工人能干嘛?還不就是打游擊來錢快,還不用受氣,唯一要擔心的就是警察抓?蛇@話說的有點晚了,他已經有了三張驅逐令。
北方僑胞賣散目的是多賺錢,給家里多寄錢,打算開店創(chuàng)業(yè)的不多,都是想弄點錢回去改善改善生活就心滿意足了,至于合法居留,他們壓根就不想要。
老劉對記者說:“什么居留不居留的,再干兩年就回家了,到時候帶點錢回去,買套小房子養(yǎng)老算了,孩子也大了,在廠里工作還算穩(wěn)定。這輩子我也不賣散了!”
從賣光碟到賣啤酒,再到賣扇子,老劉已經把這些行業(yè)摸透了。
他每周末坐車去TOLEDO的酒吧里賣光碟,平時在市中心賣啤酒,最難得是平時出門還要帶上幾把雨傘,要是趕上下雨,又能多賺幾塊錢。
還有位山東大姐來西班牙快三年了,在食品店打工半年多,她的語言不錯,平時為老外的餐館發(fā)路邊廣告,晚上賣散。在10路地鐵站FUENCARRAL,這位大姐坐在酒吧前擺地攤,有玩具、有書包、有光碟,如同一個活動的百元店,雖說生意還可以,但是那份辛苦勁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賣散也能賣出矛盾
年前,在GRAN VIA大街,適逢下雨,路人急急忙忙的趕路。天公作美,華人賣散者又能趕上一撥好買賣。幾個中國人拎著雨傘在叫賣,有的人賣三歐元、有的人賣二歐元。
低價競爭樂壞了老外,不斷的砍價殺價讓誰也賺不到錢。當時,記者也在避雨,就見一名華人女子向一對情侶表示,如果買兩把只要給一把的錢就可以了。
當時,這對情侶大喜過望,立刻拿出錢買了下來。等他們走后,旁邊一位賣散的大姐不樂意了,走過來和她理論,說不要惡性競爭,“壞了行規(guī)”。該女子不以為然,說誰有本事誰就賣,賣不出去的自認倒霉吧。兩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一些避雨的老外雖然聽不懂中國話,但也能看得出來是什么原因,一邊搖著頭一邊冷笑,記者站在一旁臉上發(fā)燙,好不尷尬!警察來了,眾賣散者作鳥獸散,那兩名吵鬧的女子也不吵了,被警察帶回了警局。驅逐令是肯定的,如果有居留還好,若沒居留,以后的影響自不必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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