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文原載于《解放軍報》,作者:毛岸青、邵華)
時光荏苒,春去冬來。年年春華,歲歲秋實,歲月永遠(yuǎn)也沖不淡我們對您——敬愛的父親一代偉人毛澤東深深的懷念之情。
每當(dāng)我們路過天安門廣場時,老遠(yuǎn)望去,有那么多人,排著長隊,環(huán)繞在您老人家安息的地方,手捧鮮花,緩緩地、緩緩地向您走去……爸爸,那是他們向自己心目中的一座豐碑走去呀!他們中有工人、有農(nóng)民、有學(xué)生、有軍人,有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有滿臉稚氣的孩子,還有黑皮膚白皮膚的外國人……他們說,看到您,就知道活著的意義所在;他們說,看到您,就知道了前進(jìn)的方向……
爸爸,一個人離開世間27年,依然被那么多人記住、懷念,這是多么讓人感動的事情喲!爸爸,您知道嗎?圍繞紀(jì)念堂四周的大理石路面上,已經(jīng)被前來瞻仰您遺容的人踩了一道深深的腳印。爸爸,您生前反對個人崇拜,可是,您離開我們以后,有那么多人把您奉若神明———我們看到許多家庭把您的畫像掛在中堂上,很多出租車司機(jī)把您的畫像掛在汽車的最前排……他們說,這樣,您永遠(yuǎn)活在人民的心里,是他們永遠(yuǎn)不落的太陽。我們知道,這不是迷信!這是您深愛的人民在心底呼喊您!懷念您!因為他們知道,是您和您的戰(zhàn)友,將他們或他們的前輩,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您的人民向來是吃水不忘挖井人的,他們知道今天的幸福生活,是您和您的戰(zhàn)友還有后來人帶來的呀!
爸爸,我們知道,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您深愛的人民之所以那么愛戴您,是因為您是一位徹底的大公無私者!為了中國革命,您犧牲了自己的愛妻、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妹妹、自己的侄子,直至自己的兒子,6位親人!“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飏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卑职,孩兒們知道,這是您心中永遠(yuǎn)的痛呵。
中國革命勝利后,為了鞏固來之不易的新中國紅色政權(quán),您毅然將自己失散多年的愛子———我們的岸英哥哥———送到異國他鄉(xiāng),送到抗美援朝的戰(zhàn)場。您知道,要戰(zhàn)爭,就會有流血犧牲?墒,有誰知道,為了剛剛站立起來的6萬萬同胞不再任人宰割,您是怎樣把千般擔(dān)憂、萬般惦念壓在心底的呀!……后來,岸英哥哥犧牲在朝鮮。多少個日日夜夜,您既要忍受老年喪子的巨大悲痛,又要將這不幸瞞著松林姐姐、瞞著我們。后來,姐姐驚悉噩耗,悲痛萬分。她與岸英哥哥結(jié)婚剛滿一年呀,新婚燕爾,便天各一方,F(xiàn)在,已成永訣……爸爸,姐姐為了不引起您的悲傷,經(jīng)常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屋子里,悲痛欲絕。一次,在飯桌上,您看到松林姐姐那雙被悲傷折磨得又紅又腫的眼睛,剛剛端起碗筷的您,又慢慢地放下碗筷,長嘆一聲,水米未進(jìn)便起身慢慢地離開了飯廳……爸爸,我們知道,您是人民的領(lǐng)袖,更是孩兒們的好爸爸!您有偉人的胸襟,更有凡人的兒女情長呀!但您從來不考慮自己的感受,即便在巨大的悲傷面前,您也總是首先想著他人,而自己卻默默承受這一切。見到松林姐姐日漸消瘦,您便常常勸慰她說:“戰(zhàn)爭嘛,總是要死人的。不能因為岸英是我的孩子,就不應(yīng)該為中朝人民犧牲……”爸爸,孩兒們知道,您說這話時,心里壓著多大的悲痛!爸爸,孩兒們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祖國母親和這片土地上的人民!
革命勝利后,您雖身居高位,但您從來不用手中的權(quán)力,為自己、為子女謀一點私利。
您總是對自己要求那么嚴(yán)!
1960年,國家出現(xiàn)經(jīng)濟(jì)困難,為了和全國人民一起戰(zhàn)勝饑荒,您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我不吃豬肉和雞了。豬肉和雞要出口換機(jī)器,我看有米飯、青菜,有油、鹽就可以了,我們要和全國人民一起度荒還債!笨墒前职,您的身體并不屬于您自己,而是屬于全國人民的。為了您的身體健康,工作人員不得不用“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辦法:您不是規(guī)定不吃豬肉和雞嗎?他們就琢磨給您弄點魚和其他肉類。誰知這樣一來,您干脆戒了葷菜,只吃米飯和青菜,甚至有時也吃點我們從大連海邊撿回捎給您的海菜。工作人員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們合伙找到您說:“主席,您這樣下去會把身體搞垮的。黨和國家需要您,全國人民需要您。 蹦⑿χ莱鲎约旱男乃,您說:“全國人民都是這樣,我一個吃了不舒服!”
您不但在飲食上保持著節(jié)儉的習(xí)慣,在穿著上也十分儉樸。平時只有兩套外衣替換著穿。內(nèi)衣到了補(bǔ)得不能再補(bǔ)的程度才不得不換上件新的。一雙深褐色皮鞋,只有在參加大型會議或會見外賓時才舍得穿上。在您身邊工作的叔叔阿姨們后來回憶說,這雙皮鞋是您主持開國大典時穿過的,后來鞋面上出現(xiàn)了幾條裂紋,顏色也褪了不少,鞋后跟的外側(cè)磨去了約一厘米厚。工作人員多次提出做雙新皮鞋,您總回答說:“還能穿,還能穿!”
關(guān)于您的儉樸,一位曾在您身邊工作的同志若干年后十分動情地說了這樣一段話:“我有罪呀!我現(xiàn)在吃一頓飯所花的費用,相當(dāng)于老人家半年的生活費……”爸爸,這樣的領(lǐng)袖,人民怎能不愛戴您呢?怎能不懷念您呢?
您總是對子女要求很嚴(yán)!
記得松林姐姐曾向您要求,將岸英哥哥的遺體運回國內(nèi)安葬,您卻搖搖頭說:“青山處處埋忠骨,何必馬革裹尸還。不是還有千千萬萬志愿軍烈士安葬在朝鮮嗎?”
也是在困難時期,在遠(yuǎn)郊上大學(xué)的李訥妹妹病了。衛(wèi)士李銀橋瞞著您派人去看她,才知她是餓病的。一天,李銀橋派人偷偷送去一包餅干,后來,被您知道了。您嚴(yán)厲地責(zé)問李銀橋:“三令五申,為什么還要搞特殊化?”李銀橋不敢大聲回答,只是小聲嘀咕:“別人的家長也有給孩子送東西的……”誰知這話讓您聽見了。您火了,拍著桌子對李銀橋說:“別人可以送,我的孩子一塊餅干也不許送!誰讓她是我毛澤東的女兒!”
爸爸,我的喝韶山泉水吃湖南辣椒長大的爸爸呀!“奢侈”起來只不過要一碗紅燒肉吃的要求,也被您取消了。李訥的一包餅干能值幾何?卻引來了您的大怒!不為別的,爸爸,孩兒們知道,您滿心里裝的是人民的疾苦啊,您是要和人民在一起喲!
孩兒們至今記得這樣一件往事。衛(wèi)士馬維回家,帶回一個窩窩頭,又黑又硬,摻雜著大量粗糙的糠皮。后來才知道他是按照您的要求把鄉(xiāng)親們碗里吃的東西帶給您瞧瞧。馬維對您說:“鄉(xiāng)親們就是吃這個東西。我講的是實話!蹦碱^一擰,從馬維手里接過窩頭,雙手發(fā)抖,費了好大勁才掰開,將一塊放進(jìn)嘴里,才嚼幾口,您的眼圈便紅了。您流著眼淚對在場的工作人員說:“吃,你們都吃,都要吃一吃!這就是農(nóng)民的口糧,這就是種田人吃的口糧……”之后,您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要想個辦法,必須想個辦法,怎樣才能加速實現(xiàn)社會主義!
晚年,您不斷思索著這個問題。您深知中國問題主要是解決農(nóng)民的問題。您知道,中國之所以貧窮,除了底子薄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帝國主義和敵對勢力對我們實行經(jīng)濟(jì)封鎖。爸爸,您深愛的人民知道,不是您不想開放,不是您墨守成規(guī),而是周圍的寒流讓國門無法打開呀!但您知道,國門必須打開,中國人民必須過上好日子。
為了讓您深愛的人民過上好日子,您審時度勢,親手推開了冰凍長達(dá)23年之久的中美大門。要知道,正是美帝國主義者發(fā)動的朝鮮戰(zhàn)爭,奪去了千千萬萬的中華優(yōu)秀兒女,包括您心愛的兒子年輕的生命呀!但為了中國人民的根本利益,為了日后的改革開放,您不以舊怨為念,把橄欖枝伸向了大洋彼岸……
爸爸,您一生心里都裝著人民,直到晚年病魔纏身,躺在病榻上,您依然時刻想著人民,惦記著他們的疾苦。1976年,您已病入膏肓,治療十分痛苦,您從未皺眉頭,更未呻吟過一聲。遇到醫(yī)務(wù)人員緊張而手忙腳亂時,您總是用詼諧幽默的言談來寬解他們的緊張:“我沒什么感覺,不要緊,慢慢來……”對于自己的痛苦,再大您都可以忍受。但就在您逝世前的一個多月———1976年7月28日唐山大地震的消息傳來時,您一邊聽著身邊的工作人員讀報,一邊潸然淚下。您為災(zāi)區(qū)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受到嚴(yán)重?fù)p失而悲痛呀!
爸爸,這就是您的為人,這就是中國人民偉大領(lǐng)袖的質(zhì)樸品格!您心里裝著人民,時刻關(guān)心他們的疾苦,人民又怎能忘記您呢?我們終于讀懂了紀(jì)念堂四周那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的長久不息的腳步聲……
每年的9月9日和12月26日,這兩個我們生命中不同尋常的日子,紀(jì)念堂您慈祥的座像前,總是鮮花簇?fù)恚鞘乔f萬朵崇敬您愛戴您的心靈之花在向您深情開放。每年的這個時候,您所有的兒女都會如期來到紀(jì)念堂看望您。站在您的身旁,我們仿佛回到了您生前與家人團(tuán)聚、共享天倫的幸福時光;站在您的身旁,我們仿佛聽見您諄諄的教誨和爽朗的笑聲,我們仿佛握著您溫暖的大手,感受到您無比的力量和慈祥;站在您的身旁,我們仿佛看見您嚴(yán)格的目光和深切的期望,心中的誓言升騰而起:作為毛澤東的后代,我們將無愧于您的英名,您的偉大思想,您的智慧、品格將是我們的立人立身之本,將永遠(yuǎn)伴隨著我們一生一世、永無止境。
歲月倥傯,百年猶如彈指一揮間,關(guān)于您,神州大地上有很多美麗的傳說。我們知道,那是您深愛的人民在心底里對您的深深的牽掛和寄托。無論是革命老區(qū),還是改革開放的前沿;無論在貧困山區(qū),還是在繁華都市,每當(dāng)提起您,談到您的高尚人格,談到您的豐功偉績……人民仍然像您在世那樣,激動得熱淚盈眶。爸爸,那是您深愛的人民從心底里流淌出來的無盡的思念呀!這思念,像江河一樣在神州大地上永遠(yuǎn)流淌,奔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