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已婚男人,在外打工又愛上另一個女孩,當他決定為愛放棄婚姻時,沒想到一個鄉(xiāng)下女人,竟為他的另有所愛——放行,為此他感到無地自容。
【口述人:江浩(化名)】
——婚后方知妻子脾氣很大
我與妻子是經家人介紹認識的,那年我們都已25歲。妻子雖不漂亮,但人很勤快。在家人的催促下,很快我們就結婚了。婚后第二年,在朋友的幫助下,我與妻子千里迢迢從湖北來到了蘭州,開了個副食店。到了蘭州,我就真正見識了妻子的火暴脾氣。起初,我以為妻子第一次離開家鄉(xiāng)離開父母,隨我來到這么遠的地方吃苦受累,可能不太習慣這里的生活,我盡量包容與忍耐著她。
她不準我吸煙,一次顧客給我支煙抽,她竟當著客人的面用腳踢我一下。我忍無可忍,與她對峙了起來。她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嗓門愈吵愈高。最后,我喪失理智地對她吼道:“你再罵,咱們就離婚!彼藏摎獾鼗氐溃骸半x就離,誰怕誰!
那是我第一次提出“離婚”二字。當然,那時都年輕氣盛,一時沖動之語。俗話說“床頭吵架床尾和”,過了幾天,我們又和好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每次受不了她的嘮叨與尖刻時,“離婚”就會被我們提上日程。與妻鬧得最嚴重的一次,是1994年,我們吵后,好幾天沒開店子,也不知冷戰(zhàn)了多久,最后協商還是分開為好。于是,我們把店子轉讓給朋友,回家鄉(xiāng)辦離婚手續(xù)。但回家又發(fā)生了戲劇性的轉變。經雙方家人及親朋好友地勸說,再加上,她又懷上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們撤除了離婚協議。
兒子出世后,我們就沒再到新疆去了。畢竟,帶著孩子在外奔波不是長久之計,而孩子大了又要讀書,放在家里沒人照顧。于是就我一個在外跑運輸,做點小生意,常常十天半月才能回去一次。
在外跑累了,心是煩躁的,以為家里有妻兒,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家的溫馨與平靜,可回家就那么幾天,妻子總要找個岔子與我“理論”一番。有段時間,因生意忙我一直沒回去,等我拖著一身的勞累,想回家好好休息時,她竟又莫名其妙地與我吵起來,并懷疑我在外有漂亮“小姐”,我沒好氣地說:“離婚算了,免得回來受這份閑氣。
——“小姐”真的向我走來
不久,我在武漢做銷售,還真遇到了個“小姐”。
她叫萍兒,是個漂亮、大方、體貼人的女孩,26歲未婚。我們是去年在武漢同一公司做銷售時認識的。在一次銷售大會上,萍兒的口才吸引了我的注意。
她是武漢郊區(qū)人,盡管我與她相差十四歲,但這并沒有阻礙我們交往。她把我當大哥一樣,有什么不懂或遇到什么麻煩總會告訴我。我也把她當孩子似的寵著。我們像朋友,又像兄妹一樣,有說不完的話題。我了解到,她家里有一個常年多病的老母親,每次工資總要寄一半回去給母親治病。我很心疼她。萍兒對我愈來愈依賴。由于結婚以來,與妻感情一直不太好,很少從妻子那兒得到溫暖,因此,只要與萍兒在一起,我就感到生活充滿了青春與活力。
我知道,我與萍兒是兩代不同的人,只是工作的需要讓我們走到了一起。也許工作結束后,各奔東西。但有時,感情像泄了閘的洪水,將理智沖得煙消云散。有次,與妻大吵之后回到武漢,邀萍兒陪我喝酒,借著酒勁,我將婚姻的苦悶以及與妻多年的不和,吐了個痛快,就從那晚,我與她住到了一起。
萍兒談過一次戀愛,以前的男友還是北方某大學的大學生。但因距離、學歷等諸多因素沒能在一起。我問她,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她說,與你在一起快樂呵。每每這時,我心里就惶恐不安,有種做賊的感覺,我一向自詡為是個感情專一的人,雖與妻子不和,但從沒在身體上背叛過妻子,現在,不僅身體,而且心理也開始偏離了軌道。
萍兒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她知道我是個有家室的人。盡管她很想跟我結婚,但她從不逼我,沒跟我提過任何要求。她說,感情的事勉強不得的,一切隨緣吧,我們仍舊是不離不棄。她愈是這樣,我愈是愧疚不安,感覺欠她好多。因此,常在心里暗自發(fā)誓,與缺少感情的妻子離婚,給她一個交待。
——離婚那刻感到無地自容
我也曾想盡早回家,向妻子攤牌“離婚”,但每當臨去車站,卻又像個縮頭烏龜似的,生怕妻子知道了我在外不光彩的一頁。以前吵架時,“離婚”二字如家常便飯一樣常被我們掛在嘴上,現在我有了新的感情,卻又不敢像從前那樣理直氣壯,輕而易舉地將“離婚”脫口而出了。
去年12月一個寒冷的下午,我搭兩個小時班車回到家中,妻子正和兒子吃晚飯,兒子也不叫我一聲,就進房做作業(yè)。妻子也不問我吃了沒有,就冷冷一句: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哪。我知道自己已經三個月沒進這個家了。
我故意套近乎地走近她說,回來看看你們娘倆,還好吧。妻子邊收拾碗筷邊反問:你在外面混得不錯玩得瀟灑吧。我以為妻子還蒙在鼓里,不知我在外有人,便支吾一聲。妻子緊盯著我問,你是不是有要緊的話,干脆直說吧。我一時說不出口,妻子抬高聲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曉得你在外頭干了丑事。你回來是要打離婚是不是?
我低下了頭。妻子強忍了一下眼淚,發(fā)泄地說,你現在去了武漢,心就便花了,你這個陳世美!你想拋下我,好,我成全你。人變了心,求你也沒意思,反正有你,我也在家守活寡。明天,我就跟你去辦手續(xù),房子歸我,伢你去問他,愿跟你就給你。
沒想到妻子對我這樣的寬容,我一下子感到無地自容,雙腿發(fā)軟,真想跟她下個跪磕一個響頭。我的淚禁不住流了下來,真誠地向她說一聲對不起。
兒子這時出來,緊緊地抱住他媽,然后轉過臉很堅決地對我說:我要跟媽媽永遠在一起,我將來一定養(yǎng)媽媽。聽到這兒,妻子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晚,我和妻子坐到天明,第二天,一起默默去鄉(xiāng)里辦了手續(xù)。
【來源:武漢晚報;作者:許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