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我不教小孩認(rèn)字。我的觀念是,他非常想學(xué),就會自己學(xué)。他沒認(rèn)字前就會自己編歌詞,對我唱他有多寂寞。
問:聽說你們兒子會吵著要上學(xué)?
馮:他小學(xué)一年級時,我們每天早上送他上學(xué),生活被打亂了,非常緊張。有一天我們就跟他說:“以后你不用每天上學(xué),高興去幾天就去幾天,只要請的假沒達到退學(xué)標(biāo)準(zhǔn)!焙髞砦覀兂T缟掀饋碚f:“今天我們熬夜了,你不要去上學(xué)了!边@樣過了兩三年,他會自己穿制服,坐在床頭說:“爸爸我們?nèi)ド蠈W(xué)!比绻f不,他還會哭。
工作·生活
馮曼倫非常排斥鏡頭,然而只要朱德庸接受采訪,她一定會冒著被“偷拍”的危險,藏在人群中默默陪伴。因為她不在身邊,朱德庸就會退縮到一個人時的自閉狀態(tài),不大說話。朱德庸解釋:“因為少了一半!
朱德庸漫畫里的愛情與婚姻,如“澀女郎”與“麻辣雙響炮”,不僅不浪漫,甚至比現(xiàn)實還要鮮血淋漓。而現(xiàn)實生活中,朱德庸的愛情與婚姻,卻十足“瓊瑤”:一見鐘情、為她剪發(fā)、說不完的情話,諸多元素浪漫得超現(xiàn)實。
朱德庸從小就是個特別的孩子。他有學(xué)習(xí)障礙,想法又總在體制外,自閉又自卑,連最爛的學(xué)校都不想要他;上幼兒園時,如果他不能坐在可以凝視窗外的位子,他就哭鬧不休;叵氘(dāng)時,朱德庸說:“世界,就在窗戶的外面。”
但許多故事就由十九年前瞥見餐廳窗戶之內(nèi)的那張側(cè)臉開始。他說一看見她,就愛上她了。
馮曼倫美麗而干練,報社老同事還記得,當(dāng)年許多小伙子特別繞路去欣賞馮曼倫的情景。朱德庸遇到馮曼倫時二十八歲。他說之前從未談過戀愛,“我習(xí)慣一個人,沒有追尋另一半的動機!庇龅今T曼倫后,“我再也沒有辦法一個人,感覺總是少了一半!
馮曼倫形容這種“連體嬰”的狀態(tài):“就像兩個找了對方一輩子的小孩,終于碰在一起,于是每天顧著玩!”遇到朱德庸后,他的孩子氣激發(fā)了她性格中潛藏的浪漫不羈,兩人常因“今天天氣好”相偕翹班。
訪談進行中,朱德庸冷不防伸手調(diào)整馮曼倫的發(fā)梢,彎彎包覆著臉頰,弄了“造型”出來。馮曼倫開心說,結(jié)婚前她還讓朱德庸幫她剪發(fā)。朱德庸接口:“你看她膽子多大!”
明明上班也能過得很好,他們就想自己闖;明明正當(dāng)紅,馮曼倫卻要朱德庸停下來。朱德庸反彈,馮曼倫卻很堅持,因為她清楚他是個怎樣會過得好的人。
朱德庸是臺灣最早前進大陸、打出品牌的漫畫家,他的成功有馮曼倫為他打理經(jīng)紀(jì)事務(wù)、市場營銷之功;但馮曼倫也曾有無法成就自我的掙扎,朱德庸也說,她不再寫作,是臺灣的損失。但終究,她對自己說:他的成功也是她要的。
馮曼倫說,她很清楚朱德庸最吸引她的是特質(zhì)是“懂得享受生活”、“堅持自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也清楚知道她要做朱德庸的“情人”、“太太”,而不是“工作伙伴”。因此一旦朱德庸被工作犧牲自我、抽干生活中的所有快樂,他們合成的這一個“圓”也會干裂。
可以說,朱德庸用直覺生活,馮曼倫則懂得理性分析,這才是他們這個“圓”可以圓滿滾動十九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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