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18日,由陳德森執(zhí)導(dǎo)的年度賀歲巨制《十月圍城》將公映,這個讓他夢想了十年的影片終于可以驕傲地出現(xiàn)在大銀幕上。近日,陳德森接受了本報記者的專訪,回顧十年歷程,陳德森向記者透露了許多不人知的幕后故事,為了真實還原這次精彩的談話,記者選擇了用第一人稱的方式來完成這篇專訪。
十月·痛苦
“老板出狀況的兩周里,我媽媽中風(fēng)了,變植物人了,我姐姐癌癥,接著我被車撞。我整個人崩潰了。 ”
1999年時,我就開始想《十月圍城》了,但我一直都找不到資金,因為那個時候內(nèi)地市場還沒有完全開放,但我的電影要拍到六七千萬。沒有合作伙伴的話,誰敢投?大家都問我一個問題——你怎么回收?但我覺得這個題材可以,我要自己投。
找資金拖了半年,找演員、湊檔期又拖了半年。等到資金、演員都到位了,開始搭景。等我把這一切不能解決的問題都解決之后,我老板出狀況了。老板出狀況的兩周里,我媽媽中風(fēng)了,變植物人了,我姐姐癌癥,接著我被車撞。我整個人崩潰了。
十月·建城
“我說的這座城,就是1905年的香港中環(huán)。 ”
大約在2008年4月份的時候,我接到陳可辛的一通電話,我們聊了那么多,讓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句話:“德森,我覺得你那個可以弄了!标惪尚琳f的“那個”,指的就是《十月圍城》。
當(dāng)他告訴我可以弄這個電影時,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你給不給我建一座城? ”“好,我們建這座城。 ”
我說的這座城,就是1905年的香港中環(huán)。10年前我拿著劇本去跟別人談投資, 10個人聽完我的計劃,有7個人扭頭就走,兩個人勸我不要再發(fā)瘋了,而這兩個人中,就有一個是陳可辛。 10年來,因為這座城,我和陳可辛糾結(jié)了無數(shù)次。
陳可辛在跟我承諾了這座城之后,我們就開始找蓋這座城的地方,車墩、橫店、黑龍江、廣州……最終,我們把景選到了上海松江。其實在與陳可辛奔波找景的這段時間,我知道他的壓力還是很大的,因為我們手里根本沒有足夠的錢?申惪尚辆褪怯羞@個魄力,他認(rèn)定了的事情,不管有沒有錢,都要弄。
我們一邊找錢,一邊組班底,他找來了和他在《投名狀》中合作愉快的黃岳泰,我找來了10年前《十月圍城》的原版班底:美術(shù)指導(dǎo)麥國強(qiáng),服裝指導(dǎo)吳里璐,武術(shù)指導(dǎo)董瑋……看著這么多人都愿意來幫忙,我心里有一種感覺,這次行了!
十月·故事
“陳可辛告訴我,他的父親曾拍過一個保鏢保護(hù)孫中山的片。我們找來那部片看了一遍,正是那部電影啟發(fā)了我。 ”
自《神偷諜影》之后,我心里就萌生了一個想法——拍一部令男性觀眾和女性觀眾都為之動容的動作片?删烤挂氖裁础⒃趺磁,我一直都沒有太成熟的想法。
在拍完成龍的戲之后,我已經(jīng)被徹底定位為一個動作片導(dǎo)演。我承認(rèn),我是一個很愛設(shè)計動作的人,可我一直希望自己突破香港動作片模式,讓電影的前半部分一點兒動作都沒有,而把所有動作戲都集中在后半部分。我順著這個模式想故事,發(fā)現(xiàn)當(dāng)時的電影市場上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以民國為題材的電影了,而我向來喜歡拍小人物,于是有一次聊天,我跟陳可辛講:“我想拍一部以清末民初為背景的動作片,這次還想拍小人物——你覺得小人物在一個混亂的背景下保護(hù)一個很重要的人,這樣的故事會有趣嗎? ”“你要他們保護(hù)誰呢? ”
是啊,要保護(hù)誰呢?我被陳可辛一下子問住了。我被這個問題困擾了很久,后來有一天,陳可辛告訴我,他的父親曾拍過一個保鏢保護(hù)孫中山的動作片,講的是一個保鏢保護(hù)孫中山的故事。我們找來那部片看了一遍,雖然人物故事都比較簡單,但正是那部電影啟發(fā)了我——可不可以多找?guī)讉人來保護(hù)孫中山呢?
十月·演員
“王學(xué)圻、梁家輝和李宇春真的選對了。 ”
李玉堂最初叫李煜堂,在歷史上也確有其人。10年前,我曾想過要曾志偉來演李玉堂,但陳可辛說,如果李玉堂這個角色由曾志偉來演,觀眾會覺得不夠嚴(yán)肅。
恰在這個時候,《梅蘭芳》上映,王學(xué)圻扮演的“十三燕”一下子進(jìn)入了我們的視線,可我們還是很謹(jǐn)慎,找來王老師之前的片子看,在看完王老師在《天地英雄》里的表演之后,我有一種感覺,就是他了。于是我們奔赴成都,與他聊劇本,而王老師對李玉堂這個角色也很有自己的想法,于是他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我們這部戲定下的第一個角色。
在我的判斷里,陳少白是一個很難發(fā)揮的角色,這個角色最初談的是張國榮,張國榮是有書卷氣的,長衫白褂金絲眼鏡,就是我心目中的陳少白,當(dāng)年張國榮看過劇本之后,并沒有直接拒絕,也沒有立即答應(yīng)。 2004年再開工,我又找過姜武。這次再開機(jī),陳少白這個角色是陳可辛去談的,他當(dāng)時給梁家輝打了一個電話,告訴梁家輝我要拍《十月圍城》,問他檔期怎么樣,梁家輝二話沒說就答應(yīng)了。我們見面后,梁家輝聽到自己的角色是陳少白時,立馬就愣住了,因為陳可辛給他打電話時,他還以為自己是10年前的角色——清庭的刺客嚴(yán)孝國, 10年來,雖然波折很多,但這個角色從來都沒有變過,我知道,梁家輝為這個角色準(zhǔn)備了10年、揣摩了10年,到頭來告訴他突然要換角色,他心里當(dāng)然會舍不得?晌液完惪尚炼记宄,陳少白這個角色,真的是非他莫屬。
10年前我第一次選方紅這個角色時,談的正是今天在戲里扮演阿純的周韻,到2004年這部戲再開工時,我們談的是李心潔。我們今年初定這個角色時,突然有人說了一句:“能不能讓李宇春來演這個角色? ”陳可辛愣了一下,立刻說:“也許是一個選擇。 ”會議結(jié)束之后,我們找來了李宇春的視頻資料反復(fù)看,看完之后決定,給李宇春打電話。
我們和李宇春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陳可辛北京的公司,我跟她講了一遍這個故事以及方紅這個人物,問她有什么想法,她的想法就是:“導(dǎo)演,你想好了沒有,我之前沒有演過戲,我一點兒信心都沒有!钡聦嵶C明我們的堅持是對的,在《十月圍城》的這三個月中,她做到了所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記者 張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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