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承認,某些地方黨政官員絕對屬于腦細胞異;钴S和發(fā)達的一個群體,他們充滿了紛繁龐雜的“創(chuàng)新”思維能力,有著強烈的行政美學“導演”欲,這從時不時沖擊公眾和輿論心理預(yù)期的各種行政標準化“劇目”中可窺一斑。慈善倡議變身紅頭文件、書記市長聯(lián)袂掛帥、慈善指標層層下達、慈善任務(wù)逐級分解……原來慈善也可以這么行政標準化運作,原來地方黨政官員變身“慈善美學”劇導演的說服力、支配力效果如此立竿見影。
說實話,初覽新聞,筆者對滎陽這座經(jīng)濟并不算發(fā)達的縣級市,能否在短時間內(nèi)打造出“1000多個慈善組織、5000多個慈善大使”等階段性目標,是大大存疑的。但看到如此似曾相識、駕輕就熟的公權(quán)力指標化分解和“攤派”結(jié)構(gòu)與路線圖后,卻只能暗嘆一聲:行政美學積極性如此之高的導演和編劇,你不服不行。
眾所皆知,慈善文化屬社會的道德與價值信仰范疇,它的核心要素是利他主義與行為主動性、自愿性、無利益關(guān)涉性。沒有這些精神元素的有力支撐,其前途必然多舛,無論它是“被自愿”地程序化慈善,還是行政美學欲主導下的標準化慈善。
尤其讓人玩味的是“慈善餐桌”這個劇目段落。試想一下,背景氛圍是劃拳猜令、插科打諢、大魚大肉、酒氣熏天,偏偏主題牌匾高得讓人仰視——以最世俗化的方式抵達價值風尚彼岸,這是慈善美學劇的后現(xiàn)代版?還是酒桌上的精神自戀與自慰?更需被詰問的還有,僅僅只在海韻酒店設(shè)立“慈善餐桌”,是否存在極不恰當?shù)摹按壬茐艛唷敝?且不論其“慈善”行為究竟是自愿抑或“被自愿”,這種行政指派、公派式的變相商業(yè)行為本身,就是極荒唐極不嚴肅的。更何況,公眾還難免擔憂,滎陽的公款吃喝是否會借此“慈善”通道而喬裝遁形?以慈善名義行饕餮之實,給公款海吃海喝戴上光鮮的道德假面,滎陽市“慈善美學”劇導演及編劇們,又將以何種看得見的制度防火墻來規(guī)避這一可能的滑稽、尷尬后果?
其實,心理預(yù)期底線已一降再降的公眾,并不奢望某些地方黨政官員以身垂范、率先慈善和高尚起來,而只希望他們能將這種“可貴”的熱情和積極性投入到更切實可行、更緊迫的待改革、待除弊布新的行政領(lǐng)域,比如有效遏止三公消費的居高不下、由管理型政府到服務(wù)型政府的實質(zhì)行為轉(zhuǎn)變等。對于社會及公眾而言,一個三公消費上的10%年度遞減硬計劃和硬落實,可能便是最利好的“慈善”福音了。
一邊費盡心機號召民眾慈善并天使起來,一邊卻對自身的三公消費行為、行政不作為、行政“濫”作為諱莫如深、虛與委蛇甚至渾然不察,豈非最大的黑色幽默?慈善絕非是可以行政標準化運作的道德藥方,更非自賣自夸的“文化”形象工程,奉勸熱衷于這部“慈善美學”劇的導演及編劇,醒醒吧,民間并不缺乏慈善基因與傳統(tǒng),可惜“拍案驚奇”的某些扭曲生態(tài),讓制度、社會、道德的良性細胞充滿了窒息感。
薛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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